齐达内

边缘写手,随缘咕咕。

【曦澄】不尽夜 番外

番外,正文点这里 “不尽夜

这次真的是曦澄!【我拿仙子的狗头担保】

灰常不走心的少年定情+婚后日常 

一发糖,比较无脑,踩着活动ddl的边缘线爬上来,还是没有车,因为辣鸡如我真的不会开车15551~

后半段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大家请把它当作“开心一刻”看8【你滚】

依然非常表脸地想要评论(´▽`ʃ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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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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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紫禁城,合欢花开得正艳,一团团一簇簇,朱墙深宫平添一股暖意。这一日正是太学新一届学员入学的日子,长安城通往宣政殿的石板路满载稚子银铃儿般的欢声笑语,彼时蓝涣牵着弟弟的手,虽依照宗室规矩不能走快,心却早早就飘去了太学在紫禁城内专为世家子弟设立的课室。

授课先生是朝内德隆望尊的太傅温若寒,蓝涣自小还没封太子时,除了悉心照料他饮食起居的乳母,便是一直跟着温若寒了,温若寒除了教他文治武功,更是成为他成长历程中的标杆,小蓝涣日夜肖想着长大以后要成为温太傅这样有勇有谋的人,他对这位太傅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喜欢,更像是一种依赖。

近水楼台先得月,东宫离宣政殿不过小半炷香的路途,纵然走得迟缓,蓝涣和弟弟却是最先到的,他兴冲冲地挑了最前排的位置端端正正坐好,课桌都是新制的,袅散着淡淡的木香,先生还没来,他便取出提前备好的一沓书笺温习功课,是温若寒儿时教他背的《论语》,蓝涣至今还能倒背如流。

未多时窗外一阵喧闹声传来,他知道是同届的学生们到了,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正是活泼爱闹的年纪,活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蓝涣起身迎接他们,这群孩子大多是第一次进宫,没人认得他是太子,也不拘谨,很快便能打成一片,待温若寒的副手进来维持秩序,小麻雀们才稍稍安分下来,蓝涣便瞧见坐在他身边的是个穿着雪白常服的小孩儿,衣服白,他皮肤也白,活脱脱一个小白团子,衣服上用金丝银线绣了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蓝涣前几日才学得这首诗,还只能磕磕绊绊地背出几句,想不到竟这样应景,那孩子坐在窗边,一道和和暖暖的阳光映在侧脸上,是种精致无伦的俊俏,这时协助温若寒的那位先生开始叫孩子起来自报家门了,他便见那小白团子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扬起高傲的雪白的下巴,朗声道:“我叫江澄,今年十一,是家里独子,家父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江枫眠。”

后面那一串他倒听不分明了,只是他脆生生的嗓音依旧萦绕在耳,江澄,真好听,清新明快。他后来还特意去求温若寒教他一首带“澄”字的古诗:

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

那一日他们才学了行楷,蓝涣照着先生教的,一笔一画誊写下来,温若寒的字是翱翔九天的雄鹰,他还没有那样深厚的功底,写不出来,倒也没有东施效颦,小孩子最珍贵的是那股子认真劲儿,成了以后方方正正的,虽笨拙,却也不难看,倒多了几分童趣,他趁着同学都去外场蹴鞠的功夫,就把未署名的诗悄悄塞进江澄桌上的拓本里,急匆匆地往外跑却又恰好撞见当事人回来喝水,就强装镇定地回应一个微笑,任由对方满脸狐疑地目送他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他没在纸上署名,大约不想让江澄知道是谁送的,却仿佛又期待着对方那双炯炯有神的慧眼能认出他的字迹,小孩子的心思最为单纯真挚,明摆着是喜欢,不愿那么直白地说,也总是希望对方能领会自己的心意。

后来,再后来,蓝涣学了作诗,他的每一首诗里都带着一个“澄”字。

温若寒要他们仿写《静夜思》,江澄写:“清月疏星闲,白雪孤夜稀。月下不相逢,思心寄两地。”
蓝涣写:“夜寒霜露重,月华照我心。澄情向穹隆,河汉渺无垠。”

两人写的温若寒都给圈了优秀,道是孺子可教,便挂在课室外张贴品状排行的布告栏上展览,小孩子最是童言无忌,几个人围在两人的作品前议论纷纷。
聂怀桑小声对江澄:“江兄,蓝涣写的诗里有你的“澄”字,不会是对你有想法吧。”

江澄正捧着本坊间杂话看得津津有味,闻言一愣,看了看身边的蓝涣,后者正聚精会神地欣赏自己的佳作呢,江澄暗自舒了口气,奚落道:“一个字而已,又不是我专属的,这都能联系到一块儿去,有这时间不如多背两本诗集,省得回去你大哥又要教训你。”

聂怀桑调笑着敷衍过去,这事便也不了了之,只是蓝涣听力绝好,两人的窃窃私语全都灌进了耳朵里,他装作若无其事,然则江澄审视的目光扫来时,心脏怦怦跳着,紧张中还夹带着一两丝小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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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届来太学的小孩儿,除了蓝氏兄弟养在深宫人未识,其余孩子都是打小便厮混在一起。江澄,金子轩,聂怀桑他们几个总爱在一处蹴鞠、射箭,玩儿得不亦乐乎,江澄俨然一个孩子头儿,蹴鞠是一把好手,金子轩聂怀桑联手防他都防不住,江澄起了兴,喊蓝涣也来一起,太子爷小时候不是没练过蹴鞠,温若寒踢的他都能接住一二,应当说实力不俗,只是他更享受坐在场边静静地看江澄踢,他还是第一次见身姿这么轻盈的小孩儿,耳后的长发利落地扎成马尾,在他奔跑,跳跃的时候便飞旋成一把轻薄的小伞,又像是簌簌而落的合欢花,隔着半个球场都能嗅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江澄执意要他去,他便过去了,被安排在最靠近球门的位置。他满眼都离不开那个运球过来的白衣少年,在这个叛逆的年纪,那张高傲的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地潇洒和自信,他有一双纤细矫健的长腿,带起球来健步如飞,蓝涣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那枚皮球,他目光全然胶着在江澄身上,小白团子此刻已不是小白团子,而是一只羽翼初丰的白鸽,他的羽毛还是洁白无瑕,不拘世俗枷锁的禁锢,合该属于广袤无际的天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只白鸽的翅膀沾染上鲜血,一朝成了替他杀人的鹞鹰?

“蓝涣,蓝涣,球!”

他一下子晃过神儿,原是江澄越过了防守的两员悍将,那球飞旋着径直朝球门冲过去了,他忆及温若寒授予他的诸多技巧,决议飞身扑救,可惜失了先机,未能拦截下来,只是指尖稍稍触及球身,却叫它偏离了方向,“啪”得一声,足球撞击在球洞旁的栏杆上,聂怀桑和金子轩顿时欢呼雀跃,簇拥着他,像是在拥戴引领他们走向胜利的大英雄。

蓝涣笑得很温和,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江澄那边,他已拾起皮球驾轻就熟地转在中指上,似乎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神似有玩味,似有惊讶,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期许。

“你技术不错嘛。”他的小白鸽子把球抓在手里,轻轻快快地朝他这边走来,声音依旧是种脆生生的爽朗,仿若他挂在寝殿窗边的风铃儿。

“你过去只站在场边看,我还以为你不会蹴鞠呢,以后一起玩吧。”

走的足够近了,他便把球抛到蓝涣怀里,示好般地眨了眨眼。

那双水汲汲的杏眼似能勾魂夺魄,就那一刻,蓝涣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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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自小就是好相与的人,两人很快混熟了,蓝涣便拉他去东宫的院落里看合欢花。
一路沿着数丈高的宫墙跑过去,两张小脸儿粉扑扑的,倒像极了那树上的合欢花,江澄举着落下的花瓣蹭在他脸上,那种轻微的瘙痒背后是满溢的喜悦,合欢花沁甜的香气拂过鼻翼也染上一丝幸福的味道,于是他终于鼓起勇气问眼前的小面团:“江澄,等长大以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江澄举着花瓣的手臂颤了颤,似乎被问了个猝不及防,随即他学先生的样子微微蹙起眉角,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颌,略一思忖道:

“好啊,若将来我分化成天乾,你分化成地坤,我便娶你过门。”

蓝涣喜出望外:“真的?”

江澄“噗嗤”一声笑了,反身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真的什么真的,你可是太子,将来要登基做皇上,如何能分化成地坤?”

“哦...”小蓝涣方才几乎闪烁成天际长庚的眼瞳黯淡下来,似乎有些失落。

不过他很快重燃希望:“那如果我分化成天乾,阿澄分化成地坤的话,阿澄可愿嫁予我?”

江澄字典里大抵没有“殴打太子,大逆不道”的字眼,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脚:“你才分化成地坤呢!”

蓝涣无辜地揉了揉被他踹疼的屁股,忽地想起了什么:“诶,你知道我是太子?”

江澄冷“哼”了一声,抱着肩趾高气扬道:“自然知道,不过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无论骑射蹴鞠,还是我赢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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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从小就有种君临天下的气魄,比他这个准皇帝自信强势多了,蓝涣料定将来他一定分化成天乾,若自己分化成地坤,那便嫁予他,他便可替他指点江山,龙御九州,统摄万里中原大地。

不光蓝涣这样想,就连混迹官场多年的温若寒,都是这么觉得。

他们有一堂文史课,讲魏晋三国,温若寒问在座的学生这时期最喜欢哪个人物,绝大多数都答了关羽刘备,蓝涣答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瑜,唯独江澄,答了汉贼曹操。

本心不在焉的温若寒终于抬起高傲的眼瞳,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

“愿闻其详。”

“大丈夫当若此,纵横捭阖,能屈能伸,我将来也要像他一样。”

小白团子挺起骄傲的小胸膛,在傍晚绯红的霞光下站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威严之感。

于是蓝涣第一次见温若寒向来冰冷的面容夹带一丝悦色,他嘴边难得卷起笑意,走下讲台摸了摸江澄毛茸茸的脑袋,缓声道:“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可是,谁也没想到,江澄竟分化成了地坤。

他是公认最强的锦衣卫,所以就连蓝涣都是自狼牙山回朝那日才知,当时他抱着半昏迷的江澄,心中竟升腾起不可言状的惊喜。

他是天乾,他是地坤,如此,便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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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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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毕竟是要命的勾当,待江澄顺利生产后,蓝涣便将他软禁在深宫里,温若寒之流随时可能东山再起,为免重蹈覆辙,严令杜绝他再插手朝中诸事,江澄却是不甘命运束缚的鸟儿,再加上前者整日里忙于朝政,他独守空房,难免冷清,从小娇生惯养出的矜傲性子一上来,索性将蓝曦臣拒之门外。

长乐宫对外宣称才疏德浅,有负皇恩,自应闭宫整顿,不宜面圣。

而蓝曦臣身为天子,纵使再想念他也不可太过主动,一代君王卑躬屈膝地央求自己皇后打开宫门允其入内,成何体统?

罢了。

蓝涣心想,各自冷静一下也好。

江澄自判“禁足”后不过两日,便开始头晕,呕吐,宫女道一定是害喜,要去传太医,江澄二话不说赏了他一耳光:“传什么太医,非要闹得合宫都知晓我怀孕了?我偏不要让他知道!”

宫女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大气也不敢出,想必意识到孕期的男人不好惹,忙揉着脸退下了。

这一胎来得不是时候,江澄背着手在正殿里踱步,其间愈想愈气,愈想愈气,想必是他上次请命去调查吏部尚书结党谋逆一事,被蓝涣一口回绝,他自然一万个不服,上赶着争辩了几句,便被强按在床上行了房事。事后蓝涣还没收了他私藏的避子汤,也不许太医院给开,江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举目无亲步步为营,又不屑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女子作风,奈何江大少爷生来傲绝人寰心比天高,不出这口恶气倒是辱没了他三毒圣手睚眦必报的名声,怎么办?冷战!就要让你知道我们地坤也是有人权的!

怀胎三月,他虽腰身纤细,却也早已显怀,江澄说瞒便瞒,壮士断腕拿绷带捆了小腹,倒也瞒得密不透风,数日下来屡次出入各宫盛会竟无一人觉察出什么异样,包括蓝曦臣。

可这法子应一时之急尚可,长久下来到底算不得什么良策,他皮肤本就敏感得紧,扎了绷带没多会腹部就勒出来一道道红痕,且他与蓝涣置着气,胎相不稳,疼是肯定的,但江澄能忍,他宁可自己一个人窝在软床上哭都不喊太医,硬是咬着牙从阳春三月坚持到上元节。

没有安胎药,没有补品,饮食上除了忌食生冷辛辣,江澄还是照自己在家里那般胡吃海吃,宫女谁不知他是在赌气,可能压根儿就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凭什么他受罪,便宜了蓝涣那不解风情的大猪蹄子,哼!没门儿!

后来一名从蓝涣那里调遣过来服侍他的宫女实在看不下去,便是冒死顶着忤逆犯上杀头的大罪也要去请太医,江澄挺着肚子爬下床摇摇晃晃地去扯她,边是中气十足地大声呐喊着“不许去!”
两人在正殿纠缠了半天,正赶上经由此处要回宣政殿批折子的蓝涣。

听闻嘈杂声蓝涣叫停了抬辇的太监,抬眼一望可不正是他日思夜想却又装作避之不及的长乐殿?
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回总归是让他找到一个大摇大摆进去的借口了,江澄隆起的腹部很是显眼,他一进去便见孕夫江澄一手扶着腰义正严辞地教训那名“吃里扒外”的宫女,意识到他进来,先是一愣,随即报复般地别过脸去,也未多理会他的神态。

“怎么,这帮狗奴才,陛下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蓝涣此刻更是没有闲情逸致同他斗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身前,要掀他的宫服。都这么大了,想必是除夕夜那次,他竟然不显山不露水瞒到了现在!

江澄急了,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试图阻止。

“你干嘛!”

蓝涣蛮横地拨开他的手,倒第一次有了几分天子的气场,江澄还是穿了件低调不张扬的白色宫衣,只是衣摆上的绣纹照规制自初见那日的莲花改为了烟绒紫牡丹,虽说雍容华贵,他却并不开心,蓝涣知道他不甘心受制于这诸多繁文缛节条条框框,却不得不堵住悠悠众人之口,着实委屈了他,也别无他法。

只怪自己无能,身为帝王,却无力与宗室抗争。

他腹部圆润有光泽,只是横七竖八几道红色瘢痕,实在扎眼,蓝涣自然是心疼,一把抓过他纤细的手腕,诘问道:“你整天这个样子,也不请太医,你不疼吗?”

江澄自知理亏,争竞却总是要争竞几句,口舌上不能落下风:“疼又怎么了,忍忍就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蓝涣第一个关心他而不是关心龙裔,江澄心下陡升一股暖流,也算他这几个月没白受这些苦,换来他真心相待,挺值。

蓝涣听他如此说,那点儿帝王的尊严早已抛至九霄云外,他盯紧了江澄,后者却偏偏不与他对视,也未可知是不屑,还是不敢。

“你可知,朕会心疼?”

蓝涣一字一顿,不自觉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腕。

江澄愣了愣,手腕上已有轻微的刺痛传来,他一把甩开他的手,心里默念着“呵,男人”,大言不惭道:“你惯会说些漂亮话!你真是心疼,也不见你这几个月来过几回...唔...”

蓝涣不等他说完,一把将人揽在怀里,许久不见他魂牵梦萦的音容,早已顾不得对方挣扎反对,便对着那双许久未能品味的薄唇吻了上去。

江澄特殊时期身形不稳,废了好大劲儿才挣脱开来,“蓝涣,你!”

然而此时对方却强硬得连一句完整的申诉也不肯给,江澄索性妥协了,双手环上对方紧实的腰身,冷战算是宣告和解,虽然似乎不太情愿。

待风平浪静,蓝涣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腹部,轻声道:“朕知道你男儿志在四方,不甘心闷在这小小一座宫苑里的,这样,只要你替朕顺利生下这个孩子,朕就带你去圆明园骑射,好不好?”

江澄脸刷一下红了,两只手抚上他按在自己腹间的手。

难以驯服的鹞鹰仿佛一瞬间又变回当初那只天真活泼的小白鸽,如今百依百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了。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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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第一首诗引自黄庭坚《登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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