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同病相怜（魔道祖师蓝曦臣x江澄）
今天被道友吐槽写得太甜😂所以决定来刀一把，时间点大概是定在原著里众人从观音庙回来之后，比前几篇文要靠前🤔很草率地解释了一下蓝大的动心过程🌚
凛冬已至，千里冰封，上下一白。
菡萏荷花消残，唯余浩渺雪色，银装素裹。
莲花坞极少下雪，更难下这样的大雪，便更让这苍茫雪景成了一道可遇不可求的绝美风景。
莲花湖里结了冰，不免比往日清寒许多，江澄拎着壶杜康美酒，看似挺闲适地坐在湖边，心中不知思索着什么，蓦然间紫衣已落满飞霜。
“宗主，进屋去吧，小心着凉。”
江澄转过脸，眼神有一丝缥缈。
“什么时辰了？”
“正巳时一刻。”管家答道。
“呵呵。”江澄冷笑一声，把酒壶扔在栏杆上，整了整一片雪白的校服。
“进屋吧，外面冷。”
管家拿紫砂壶给江澄甄上茶，霎时热气升腾，打在他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
那年，那年乱葬岗围剿落幕，也是这样饕风虐雪一个冬季，也是他孑然一身。
记得那时，他每日都会拿出那支漆黑的紫竹鬼笛，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擦拭一遍，仿佛只要他这么一日日地擦，就能把那前尘往事通通抹去一般。
江澄不懂音律，但他偶把那笛子呈到耳边，好似依稀还能听见少年时他风流恣意的笑声：
“我保证，只要姑苏还有双璧，云梦就有双杰，我魏无羡，永远辅佐江澄，永远不背叛云梦江氏。”
“呵。”他冷笑着摇摇头，眉宇间平生出几分酸楚来。
往日他见那陈情，见那一截缀在笛尾的赤色流苏，就仿佛见到了玄衣玄袍的魏无羡，长发上束一根朱红飘带，格外惹眼。
可现在，陈情亦不在了，还给那个人了。那个人回来了，他却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江澄一把抄起桌上的三毒，走出门去。
江氏祠堂外寒风呼啸，漫天飞雪，江澄拔剑出鞘，在冰天雪窖中舞了起来。
以往那个人总是在这里和他比武的，日日比，他一次都没赢过，输再多他都想赢一局回来，可这次，又是他输了。
他输得只剩下自己。
回首往昔已故去，孤云万里溢清寒。
断桥残雪，寒意肃杀，冷到刻骨铭心。
剑锋碰撞空气铮铮长鸣混杂在呼啸风声中，雪花旋即扬起，随剑光游走，滑到他指尖，江澄停下来，敛了周身灵气，收剑入鞘。
随即他躺在这雪地中，雪花飘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江澄双眼直直望着天，竟察觉不到一丝凉意。
双璧仍旧在，双杰不复归。
他噗嗤一声笑了。
“好一个双杰不复归。”
他抬手捂住眼睛，嘴上依旧笑着，手底却已浸湿。
“宗主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去看看金公子啊，前些时日金公子不还传信来叫宗主去金麟台赏灯么？”
“没意思，不去。”江澄低垂着眼，端起管家刚给他甄好的酒，一饮而尽。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靠喝酒来取暖，过去魏婴最喜欢喝酒的，想必漂泊在外衣衫褴褛的日子，正是凭着酒精聊以慰藉吧。
太讽刺了。
他端着酒杯的手猛地颤了颤，又放回到桌上。
“咦，宗主，您校服怎么湿了？”管家正巧要去给紫砂壶添水，看到江澄背上湿了一大片。
“下雪打湿了。”江澄含糊道，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管家也没再质疑他，只是看看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沉沉叹了口气。
寒冬腊月，又快过年了啊，过去十三年了，这年都是他独身一人过的，今年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回来了，没回来，都一样。
对他来说，只是不用再到处搜罗魔道修士严刑拷问，惹一身骂名罢了。
明明盼都盼回来了，可他心很乱，管家曾提议给他相亲，来应征的世家仙子也不少，却无一不是郁郁而归。
在他看来，仙子们都是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姿态，出挑得也好，平庸得也罢，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雪下得愈发大了，落满一片光洁的莲花湖面。他眼中划过一道清霜，紧接着，沉沉黯淡了下来，黯淡得没有生气。
忽而莲花湖上乍现一隅人影。
渐渐走近，江澄才看清他的样貌，深邃蓝瞳，柳叶长眉，束着卷云纹抹额，是蓝曦臣。
江澄面无表情，见蓝曦臣那么直直朝他走过来，却连声招呼也不打。
蓝曦臣先微笑着唤他一声：“江宗主。”
江澄也不回礼，依旧冷漠道：“蓝宗主有什么事么？”
蓝曦臣略略拭去肩上的雪。
“江宗主，可否进屋详谈？”
莲花坞的会客厅空荡荡的，修得这么大，约是仿着之前的样式。想来这些年江澄重建莲花坞心力交瘁，加上屡屡痛失亲故，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待客了。
“蓝宗主请说吧，有什么事。”江澄一手托着下巴，另只手食指敲击着桌面，很不耐烦的样子。
蓝曦臣喝口茶水，道：“不知江宗主可否容留蓝某几日？”
“什么？”江澄皱眉，“蓝宗主，我没听错吧，你不好好呆在你的云深不知处，跑来莲花坞做什么？”
蓝曦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江澄一双游离的眼睛，犹豫了好久，开口道：“魏婴去了云深不知处，我想，我至少可以陪你切磋一下...”
他尽量说得自然，可江澄显然已经变了脸色。
他抬起眼，目光恢复自往日的锐利，桌上那只手紧紧攥起来，颤了几下。
“对不起蓝宗主，请你回云深不知处。”江澄尽量保证自己说出的话还是符合仙家礼数的，说罢他看管家一眼。
管家有些不知所措。
“送客！”江澄提高音量。“听不懂吗？”
“是，是。”管家见他生气也不敢再拖延，忙去请坐在另一边的蓝曦臣。
“蓝宗主...”他表情有些为难。
“江宗主，”蓝曦臣站起身来，有些于心不忍，“何必如此想不开呢？”
“想不开？”江澄笑了，仿佛听到了多么荒唐可笑的事，“蓝宗主，我没听错吧？我们很熟么？我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么？”
“我....”蓝曦臣不知该如何辩驳。
“够了。”江澄闭上眼，“你不必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恕我并不想听。”
“我知道。”蓝曦臣摇摇头，“你一直在等魏婴，可既然回不到过去，何必折磨自己？或许该陪你的人不是我，不过我想在你寻到道侣之前，我可以....”
“蓝曦臣！”江澄忍无可忍，“我怎么样需要你来关心么？你是觉得你弟弟拆了我云梦双杰想来替他弥补我么？”
他冷笑。“你，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蓝曦臣怔了怔。
“我不需要！”他咆哮，“我不需要有人信守承诺来扶持我，更不需要什么自以为是的弥补，我自己一个人很好，很清静，希望你别再打扰我了行么？”
说罢江澄狠狠瞪那管家一眼：“送客！”
红日西沉，莲花坞里漆黑一片，江澄不爱点灯，他不想面对灯火通明的空荡荡的房间，他宁愿眼不见心不烦。
江澄平躺在床上，借着窗外透过的清冷月光依稀看得见天花板上映照着的斑驳树影。窗外依旧寒风瑟瑟，雪满长空，黑沉沉的房间里更是格外阴冷。他忽而想起今日蓝曦臣所说，心口一阵阵抽痛。
是，他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不知何时在他视线中，在他记忆深处渐渐消逝了。
可能是他那向来自作多情的期待吧。
已然是落空了。
他本就是这样，争强好胜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失去了一切他所珍视的。
真乃这天下头号大输家。
他闭上眼，冷笑。
孑然一身之人，即便天下第一，又会有多孤独呢？
蓝曦臣亦是一个人躺在寒室里，难以入眠。
他真的是为了弥补什么才去找的江澄么？
他不知道，他现在很乱很乱，比江澄有过之而无不及。
恍然那日云梦观音庙的场景又充盈在脑海中。
江澄哭了，向来以冷酷倨傲著称的世家仙首江澄竟然哭了，并且还哭得那般撕心裂肺。
当时的蓝曦臣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他看到了往昔从未见过的江澄，这才是真正的江澄。
可惜他没来得及细想，后来发生的一切对他冲击太大了。
电闪雷鸣间，真相终归水落石出，却令人不堪卒读。
他曾经那么信赖的阿瑶，即便是蓝忘机魏无羡屡次三番提点他都不愿相信是他一手策划谋杀了聂明玦，可事实就是如此，是他识人不慧。
那么，他恨金光瑶么？他与他划清界限，不再认他这个三弟，可是因为恨他？
“蓝曦臣，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那一句话直直刺进蓝曦臣的神经，直到现在他还麻木着，特别是在金光瑶推开他被拽进木棺的那一刻，那阵椎心刺骨的剧痛，他再也不愿去回忆了。
如今，无论多少恩怨纠葛，爱恨情仇，一切都结束了。
那么，江澄呢？他对江澄，又是怎样一种看法呢？
他从未真正了解过江澄，这个人，似乎从始至终都将自己紧紧封闭着，不允许任何人走进他的心扉窥测他的想法。
他表面上一副傲慢冷淡的态度，其实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脆弱。是真的坚持不住了，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吧。
他仿佛从江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外人看来，他们一个温雅，一个矜傲；一个守节知礼，一个不拘小节。似乎是完全找不出任何共通之处的，事实上呢，他们何尝不是同病相怜，接连失去了自己最珍视的人呢？
想到江澄那副阴郁的样子，他忽而有些担心了起来。
这阴冷孤寂的夜里，他是否也一样辗转难眠？是否依旧无法放下？
蓝曦臣这样想着想着，忽而腾地一下坐起身。
他要去找他，他不是为弥补自家弟弟拆散云梦双杰才去找他的，他喜欢他。
没错，他喜欢江澄。
蓝曦臣一下子清醒了，本似有似无的那一丝睡意也瞬间消逝了。
他现在就要去找他！
江澄果真还未入睡，依旧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他索性站起身，想再去看看窗外的雪景。
一道人影自窗边掠过。
“谁？”江澄警觉道，右手开始摩挲着紫电。
“是我。”这声音，温和而熟悉。
江澄皱着眉定睛一看，辨清来者五官后不免惊叫：“蓝曦臣？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蓝曦臣一脸认真：“江宗主，我睡不着。”
江澄有些恼怒：“你睡不着跟我有什么关系？睡不着就跑来莲花坞？”
这蓝曦臣，真会给他找麻烦！一宗之主半夜前来拜访，他总没有逐客之理，可这蓝曦臣也不像有什么要事的样子，莫名其妙跑过来成何体统？他蓝家不是最谦逊知礼节的家族么？莫非蓝涣被什么歹人夺舍了？
江澄连忙退后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你，到底来干嘛？”
蓝曦臣上前一步，凑到他身前来，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他这副样子，看得江澄都不敢造次了，就乖乖那么看着他。
“江宗主，我是来跟你说明白的。”
江澄一头雾水：“说明白什么？”
“我午后不是为了弥补你而来的。”
“那是为何？”
蓝曦臣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他一双深黑色的瞳孔。
“我喜欢你？”
“什么？”江澄愣了。
“我喜欢你。”蓝曦臣提高音量。
无论你现在怎么看，江晚吟，我喜欢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喜欢上我。
“那么，你可愿留我在莲花坞住上一宿？”
评论(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