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达内

边缘写手,随缘咕咕。

【曦澄】晚来吟风对月白(中)

总算把中篇码出来了
依旧深夜更文🌚
大概明天就能完结,另外还会搞一个小型拖拉机的番外(。ì _ í。)

(中)

江澄怔怔看着他的笑容,心头陡升一股寒意。
这要求说白了倒也不过分,可他为何总觉得对方是个绵里藏刀的笑面虎呢?错觉么?


“这...”江澄犹豫着。
“不用太长时间,每天一两个小时或许就够了,其实我现在只是缺乏灵感,如果有江先生的帮助,我想进度会快很多。”蓝曦臣微笑道,边说着边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便签本来,江澄暗戳戳瞅了一眼,是那种烟雨江南的文艺范儿,他是没用过,总觉得太娘炮,还是极简符合他的品位。
“我,我也不确定每天都有空。”江澄似乎动摇了,却不肯答应得那般轻易。毕竟有句话叫做太轻易得到的不会懂得珍惜嘛,嗯...虽然用在这儿不太合适,不过矜持总归还是要矜持一下的。
“无妨,一切按江先生的时间来,我怎样都可以。”蓝曦臣声音清和得让人很难拒绝,随即他递过来一张纸条,淡藕荷色,其上是挺拔隽秀的字体。
“如果江先生觉得可以,随时打给我。”
江澄接过纸条,抿了抿薄唇,心说你不就是来约他出席节目兼催稿的么?如此一举两得,有何不可?想到这一层,他便也从衬衣口袋里掏出太空笔,在纸上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娴熟地对折撕下来,递给蓝曦臣。
蓝曦臣笑着伸手接过,又瞟了江澄一眼,冷不防来了一句:“藕荷色淡雅清爽,江先生的气质,还挺适合这颜色的。”
江澄一愣,抬起头与他对视,瞳孔里尽是对眼前人的疑惑不解。
似乎不想把话说得太过露骨,蓝曦臣很快跃出方才的话题,又是谦和地抬起手,对江澄:“合作愉快。”
“...”
江澄犹疑着抬手握上去。
“...合作愉快。”
话说握完手你能不能把我放开?

第二日办完工助理递过来一个包装得挺精致的盒子,说是有人留在前台指明了要拿给他的,江澄打眼看了看,盒子上系了条酒红色的宽丝带,角落里一行小巧的油漆喷字,“lanvin”,噫,谁会突然送领带给他?前些时日的相亲对象?
没可能啊,他那么直白地拒绝人家,寻常女孩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抱有希望才对。
打开盒子,缎面柔软衬里上果然躺着一条做工精致的领带。
藕荷色。
江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二话不说,立马打电话给蓝曦臣,留下身后一群疑似狗仔的迷妹议论纷纷。

“蓝先生,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江澄把话说得义正辞严,毕竟他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你的行为的确给我造成困扰了,那就必须把话讲清楚,毋需多么委婉。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很抱歉昨日弄坏了江先生的领带,就当作是赔礼了。”蓝曦臣语气挺中肯,理由也充分得无可厚非,江澄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被打乱,电话这边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到蓝曦臣轻声唤他:“江先生,江先生?”
“呃,在...”
“江先生现在有时间吗?”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汽笛声,看来对方是正在赶路,“能否见一面?我正在来南京的路上。”
“嗯...”江澄扬手看了眼表,除了晚上要开个中层会以外,倒也没什么别的事,昨天既然答应了人家,索性爽快些。“有时间,蓝先生订个地方吧,我马上过去。”
“江先生不必着急。”蓝曦臣语气爽朗了不少,似乎挺开心的样子。“半小时后,广岛咖啡见。”

咖啡厅不大,是那种现下流行的网红店的布置格局,灯光昏昏沉沉的,张贴摆放着上世界末的油纸报和老唱片,电煮壶咕噜咕噜地鼓着水泡儿,浓郁的咖啡香气中还似有似无地夹杂着一丝墨香,前台养着的绿萝经年累月地浸在这一片氤氤氲氲的雾气里,被流金岁月这样的经典老歌所熏陶,枝叶生得愈发青翠茂盛,上上下下打量品味一番,也不难理解蓝曦臣为何会选在这种地方,旧时光淡如烟尘的书生气隔着单薄的小木门都能溢出到外面的喧嚣街市了。
江澄刚进门就有一小团毛茸茸滚到脚边。他不由得一惊,妈耶,还是猫咖?
不得不说江澄是典型的吸猫体质,他之前也养过一只英短银渐层,无奈工作太忙就送去了姐姐姐夫家里,有段时间特别爱给小猫起名字,他家那只银渐层就是用了之前取的一个,灵芝,有出处,黄庭坚的《水调歌头.游览》里,“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亦何为?”,自以为不雅不俗。
无奈他姐夫一个钢铁直男,觉得这名字叫着太拗口(江澄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哪里拗口),就擅自给改成了毛球儿,敷衍到这种程度还说什么简简单单好养活,江澄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心只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无奈猫都送了人了,人家起什么名字是人家的自由,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江澄轻叹一口气,把拱在他脚边的绒毛球抱在腿上,是只俄蓝,天生有点儿面瘫,独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江澄有意拿逗猫草陪它玩了会,又很贴心地点了份猫咪可食用的香橙松饼给他吃,等到这灰蓝色的毛球儿吃饱喝足伏在他膝间沉沉睡下,才端起已经温凉的焦糖拿铁,意兴阑珊地尝了一口。咖啡味道很浓郁,不会太过清苦也不会让人觉得腻味,香滑之中不乏实实在在的厚重感,仿佛是煮咖啡的人连同自己的生活也一同煮了进去,令人百感交集。就连江澄这样挑剔的人都忍不住拍案叫绝:“这才是真正的拿铁!”
特别近些年世风愈发浮躁,很少能有人愿意花费成倍的时间精力去煮一杯上好的咖啡,也很少会有人愿意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林立广厦之间寻觅这样一处静谧温馨的小店来沉下心品味一杯咖啡了。想到这儿他心中不由生发出惺惺相惜之感,忍不住抬眼朝前台那边张望,煮咖啡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花白的头发稀疏似荒无人烟的西北草原,岁月撩拨的痕迹一览无余,江澄心头一动,掏出钱包在咖啡杯底垫了张小费。
又过了一会儿,等他把那半凉的咖啡喝尽,蓝曦臣才姗姗来迟。
“迟到得有些离谱呢。”江澄调笑着兴师问罪。
“抱歉,蓝曦臣风尘仆仆地踱步到前台,点了杯特调榛果摩卡,又坐回到江澄对面。
“诶,你竟然抱着蓝莓?”
“蓝莓?”江澄一脸茫然。
“那只小猫,它的名字叫蓝莓。”
“喔。”江澄哭笑不得,原以为这么有情调的咖啡店会认真给猫取名字,没想到也是这么随意。
因为他是蓝猫,所以就叫蓝莓?
“诺,那只叫橙子,最肥的那只橘猫叫凤梨,还有这只,这只曼赤肯猫叫苹果,那边的美短叫椰子。”
蓝曦臣从头到尾把店里所有的小猫给他介绍了个遍,养猫就跟摆水果摊似的,江澄真想张口问问多少钱一斤。
“蓝莓可是从不与外人亲近的,想不到竟然这么偏爱你,真是难得。”蓝曦臣视线又转回到他这里,看那小猫在他腿上睡得正熟,不禁有些惊讶。
“啊,我一向比较招猫喜欢。”江澄耸耸肩,莫名觉得蓝曦臣方才这句有几分酸溜溜的醋意,是吃这猫的醋了?搞不懂。
“你常来这里?看起来似乎很熟悉的样子。”他转移话题。
“是啊,我与老板也算是老相识了。”蓝曦臣边说边从皮包里取出iPad连上无线网,又拨开已存文档的页面,随后双手交叠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澄。
江澄让他盯得发毛,眼神四下里游弋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嗔怪了一句:“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不觉得奇怪嘛?”
“找灵感啊。”蓝曦臣笑笑,“不看着你,怎么找灵感?”
说得仿佛还挺有道理!
他心下不悦,却也无可奈何,低头抚摸那只睡得昏天黑地的喵星人,毛又厚又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过一会儿老板端上来蓝曦臣要的咖啡外加一小块儿做得挺精致的梅子蛋糕,收他杯子时注意到了压在杯垫下的那张人民币,挺欣慰地笑了笑,朝江澄比了个手势。
江澄没明白过来,只是陪笑道:“您的咖啡真的很棒,我很喜欢。”
“他是在跟你说,谢谢你。”一旁的蓝曦臣道,说罢也向老板比了几个手势,老人家笑逐颜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些许,心满意足地走了。
“什么情况?”江澄好奇心爆棚。
“魏伯伯不会说话,但是手艺真的很好,我跟弟弟从小就爱来他家的咖啡店,前前后后也学了不少手语,挺有趣的。”蓝曦臣喝了一口咖啡,说话和声细语的,同这微微泛黄的翩跹光影糅合在一起,犹似时光飞溯至了十余年前,老上海街角杂货铺里旧式留声机奏出悠扬的旋律,会是邓丽君或者童安格的歌,他现在都还记得那首七八十年代百家传唱的《一剪梅》。
那个年代街上还有铁皮制的手推车,还有大清早排队排得长长的竹筒粽子摊儿,还有人会买了站台票静候在铁轨旁等待亲友,一等就是一整天。
“这个蛋糕很好吃,魏伯伯亲手做的。”他拿小刀切下一块蛋糕放在江澄的盘子里,示意他尝一尝,“因为都已经很熟了,每次来,他都会送我。”
“不同于讲话的表达方式,很少会有人理解吧。”江澄长舒了一口气,眼神自然而然地飘至窗外,有意无意道。
“或许吧,不过...”他轻敲了敲手中平板电脑的屏幕,“写作不也是不同于说话的一种表达方式么?”
“是,可惜现在能够静下心来写作的人也不多了,多得是那些一心想着商业出版牟取声名的,这样的作者,还会保有原本写作的初心么?”江澄一口吃掉盘子里的梅子蛋糕,好甜,要是配着咖啡吃或许相得益彰,可惜他早已喝完了。
蓝曦臣微怔了怔,仿佛完全料想不到这样的话竟是出自于江澄之口。在他印象中作为一个身居高位的公务员无论如何也不会生发出这样的考量的。
他敲击屏幕的手顿了顿,把本打好了的那句“一双眼睛直白得仿佛恨不得将自己一吐为快”改成了“看似直白的表象下,隐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故事。”
“月落半天,那人还是痴痴地扶着栏杆,张望着浓墨一般的天空中星星点点孱弱的月色,口中喃喃倾诉着什么,似乎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容不下他。”
写完这句,蓝曦臣颇满意地关了文档,又把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尽,浓郁醇香萦绕在齿颊间,平添几分朦胧不清的神秘感。
人间百味,有人苦涩,有人甜美,如咖啡,而你,是什么味道的呢?
他心头倏尔一动,笑对江澄:“今天很顺利,多谢江先生配合了,晚上有时间的话,不如我请你吃个饭?”
“不了。”江澄站起身,把刚睡醒的蓝莓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礼貌性地朝蓝曦臣笑了笑,“我今晚还有会,改日吧。”
蓝曦臣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点儿失望。
不过温和如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好的,你先忙,有时间再约。”
目送着他走出咖啡馆,心中陡现一阵涟漪,他系在胸前的领带,是我送他的藕荷色。

江澄刚离开小店没几步手机就活蹦乱跳地响了起来,过于热血澎湃的《mirrors》铃声回荡在人流如潮的狭长街道上实在尴尬。江澄一阵无语,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终结”了这段不合时宜的音乐,“喂~”他接起电话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怼的烦躁,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主任,您得赶紧回来趟,这边有人点名找您,说要上我们的节目...”是他的助理。
“谁?他说上就能上,拿我们这里当什么地方?”江澄胸中怒火腾一下就涌了上来,嚣张到这种程度的想也知道是什么人,仗着家里有几分权势就为所欲为,真以为全世界都是他的地盘,连上帝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挺出名的一个作家,笔名旭日东升...”

蓝曦臣也是辞别了江澄后没过多久便接到了蓝启仁电话的,平日里沉稳老练的叔父语气前所未有地急迫,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沉重叹息:“曦臣,现在在哪里?赶快回来一趟吧,温氏集团的人又来找麻烦了...”
蓝曦臣喉头动了动,清煦温雅如他还是把那句憋在心底很久的脏话硬生生梗了回去。
他尽量保持冷静:“叔父您放心,我现在就在南京,马上赶过去。”
“蓝主编,您也知道,我们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们,毕竟各自有各自的难处,您也该体谅体谅。”温氏派来收债的看起来像是个跟董事会那边沾亲带故的本家,往蓝启仁的老板椅上一坐,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一左一右站了两凶神恶煞,清一色的光头墨镜,单看着装都可知不是什么正经角色。
“我明白,小说现在热度很高,用不了多久就能在热搜榜夺冠的。”蓝启仁铁青着脸道,“还清贷款只是时间问题。”
“你这贤侄是挺争气。”那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掐掉手上抽了没有一半的烟蒂,吐出一圈厚重的烟雾,油腻腻的烟味瞬间袅散在原本弥漫着淡淡檀香气的房间里。“比他老子是强多了,要不是他老子经营不善,也用不着自己亲生儿子来帮他擦屁股了。”
蓝启仁嘴角抽了抽,勉强忍了这番粗俗不堪地讽刺,没说话。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个。”那人站起身,环着蓝启仁的办公桌负手走了两圈。中指不伦不类地敲击着桌面,一副典型的流氓作风。
“那是什么?”蓝启仁咬咬牙,“温总不如明言。”
“你这个好侄子是有点儿名气,总不能有了名气就忘了本,跟我大哥抢饭吃?嗯?”他阴阳怪气道,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蓝启仁。
“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蓝主编这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吧。”温晁冷笑了两声,“您是不知道我大哥要参加省台采访的事么?为什么我听说他们电视台总编办公室主任去联系了蓝曦臣?”

江澄气势汹汹地冲进电台办公楼大门,神态活像是个砸场子的,估计若不是职工们都认得他,恐怕立刻就有见义勇为五好青年叫保安把他叉出去。
助理急忙迎了上来,递上一沓文件,江澄接过来连看都不看,劈头便问:“那个旭日东升在哪?跟他说我这边已经谈好上节目的人选了,让他抓紧滚!”
“这...”助理看江澄脸色不好,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他本人没在,是找文秘来传的话,台长那边...好像已经同意了...”
“台长?”江澄凝眉,“跟台长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远处蓦地飘来一阵浑厚的男中音,一个长得挺富态的中年男人慢慢走过来,站到江澄面前。
“台长。”助理低下头,怯生生地称呼了一句,慌忙逃离了这处已经硝烟弥漫的“战场”,其余闲杂人等也都迅速埋下头装出一副努力工作的表象,毕竟领导与领导之间的事谁也不愿意掺合,便只剩下江澄自己与那人对峙。
“江澄啊。”台长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来我办公室一趟。”

“台长,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同意。”江澄义正辞严道,比抱怨蓝曦臣匿名送他领带时还要更加义正辞严。
“温氏集团董事长亲自差人来问,我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那个旭日东升好歹也是...”
“台长。”江澄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旭日东升的文章您读过么?充其量就是些声情并茂的流水账。”
“我们找作家来上节目是为了让他们分享自己的写作心得和心路历程,这种人上去能说什么?夸夸其谈么?再罔顾事实地鼓吹一波自己靠家里投资出版的三流小说,炫耀炫耀黑箱操作买来的热度?”
“够了。”台长按捺不住,“这只是一档节目而已,何必那么认真?我们要的只是有话题有热度的作家,能提高收视率为电台盈利不就行了么?既然旭日东升有这样的条件,何不承了温氏集团的情,多几个熟人还好办事呢,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电视台中层干部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江澄没立即接话,反是暗自沉默了许久,忽而他冷不防地衅笑了一声,随即抬眼看着一本正经“教育”他的台长,一字一顿道:“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你...”台长让他这么一堵,神情不由得严肃起来,“江澄啊,你才刚上任没多久,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我可是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的,你这样...实在是让我为难啊!”
“停职吧。”江澄云淡风轻,“有什么好为难的。”
“什么?”台长一下被他搞得晕头转向。
“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都绝不会让他们温氏集团得逞。”江澄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所以说台长您要想不得罪他们就只有让我停职这一条路可走。反正我父亲已经调离江苏,对您构不成威胁了不是么?”
“阿澄!”台长急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与你父亲那么多年的交情...”
“金叔叔。”江澄站起身,自顾自朝台长室门口边走边道,“您说的不错,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我父亲无关,所以您大可不必觉得为难。”
他拉开玻璃大门。
“您不记得了?当初我告诉过您我不适合这个职位,可您和我父亲合计着硬塞给了我。”
“可你又何必闹到这种地步?你找的那个裂冰朔月,到底哪点比旭日东升好?”台长痛心疾首,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好苗子,要葬送在这么一件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的确是让人于心不忍的。
江澄蓦然回首,此刻的眼神锐利似藏匿着万千锋刃。
“别拿裂冰朔月跟他比。”他语气更是阴沉得可怕。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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